台灣的研發環境缺乏獨立思考的風氣以及大格局創發的勇氣,
所產生的創意大多就是一個字「抄」,
一個產品剛開始要定義的規格書,它的形成很簡單,
就是將各家規格拿過來排列組合檢視一遍,
別人有什麼我們就要有什麼。
這當然也跟台灣是市場的跟隨者有關,
然而我就在想:「那我們究竟可以改變什麼?」,
當然可以,所有的產業都跟生活有關,
過去的年代台灣缺乏技術,
所以讓我們誤認為產業與生活無關,
但是現今社會大部份的技術不再是主要門檻,
將產業運用到生活或是改善社會的需求就變得重要以及更難的挑戰,
更難的原因當然是跨人文與理工的兩個極端不同的領域,
以及從高中以來的分科更將兩邊的人切成一半。
上上學期我開了一門「社會實作」的課,
一位碩二的學生來當助教。
這位學生之前因為學藝術與造型設計的背景,
只有高中時接觸過寫程式,
然而因為之前聽過Arduino,也有很想學會使用它的動機,
於是我只花了4.5hrs跟她上課,
她就可以從網路上找到一個程式來修改,
自己完成一個「超音波測距音樂」。
而課堂上的修課同學上了3~4堂課,就寫了四個程式。
我未來打算再教他們做一台小型電子琴以及一台遙控車,
以及最後做一個行動方案。
開這門課之前,不論我自己或其他人,都是有些疑慮的:
人文科系的學生真的可以學這些東西嗎?
然而,上課之後發現,學生的程度比我們想像的好很多。
他們自己可以控制燈光、聲音,成就感直接寫在臉上,
「現在可以運用的工具已經超越我們的想像」。
如果我們的思維再將人文與理工分家,
那學生面對不同領域只有更加卻步。
通常人文科系的學生比較具有多元的想像,
如果給予一些基本的科技運用與創意課程,
他們可以產生的方案會更加多樣以及實際。
當我在思考這樣的課程到底要的是什麼時?
我期待要做的是:
「能夠利用Arduino讓兩邊學生在理工的平台上對話」。
剛說到「現在可以運用的工具已經超越我們的想像」,
我們對木工的想像比較停留在傳統木工的印象,
但是現在的素材非常多元。
幾年前我去參與汗得學社的「自力造屋」,
看到德國造屋的工法,
用一條束緊帶就可以讓漏洞百出的榫接得很穩,
從此我運用這個方法做出很多需要結構力學的作品,
並且運用在我的木工工作坊上,
讓同學們接觸需要結構的木作不再恐懼,
並且我將木工運用到Push Bike。這些後來的發展,
我幾乎可以做出生活中大部分需要的東西。
以我們這次課程為例,課程中有一項作業,
要學生兩人一組用木工做一步三歲小孩騎的Push Bike,
這種Push Bike沒有踏板,也可以沒有剎車,結構簡單,
我大約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完工,
然而市面上一台木製Push Bike要價3000元左右,
我們的成本每部760元,我跟學生說要賣到1500元不難,
賣不出去的人我可以幫他們用1200元賣掉,
因為我有一群朋友想為他的小孩買一部木製Push Bike,
這個功課的成績將以售價/成本計算,
他們要去綠市集或是網路上銷售,
這個的作業考驗他們從製造到銷售的一次經驗。
引用百大影響人物,舒馬克學院創辦人
薩提斯•庫瑪來台演講稿一個小段落:
一位印度哲學家曾說過,
「藝術家並非一個特定的人,每個人都是一個特殊的藝術家。」
我們都是藝術家,
最偉大的藝術不是畫一幅畫、建一間屋子、唱一首歌、
或是跳一支舞,
最偉大的藝術是生活的藝術。我們都是潛在的藝術家,
但我們的教育並沒有教導我們成為真正的藝術家,
反而阻礙了我們的發展。
這幾年接觸很多藝術家,
也讓我深深感覺到藝術不只是一個作品或是如何欣賞,
還有如何從產生創意到尋求資源、材料,
以及動手創作出來的過程,
一個過程培養出學生的「獨立思考」、「解決問題的能力」、
「對物質屬性的認知」、「美學」、「從創意到實作」,
甚至是一個初步的「行銷經驗」或是「科技運用」,
學生越早接觸這些,打破認知甚至到信念的疆界,
對他們的未來越有幫助。
這個時代正在改變,過去各領域分工的狀況,
在各種科技產品都非常普及的現代反而顯得突兀。
我們可以運用的資源更多,
過去很難做得到的事情現在都變成有可能,
如果老師不了解其他領域,
那麼很難規劃出一個整合性的課程。
或者說老師不了解其他領域,
那麼很難活用其他素材成為教育的元素。
我不是專家,而只能算個玩家,
老實說自認為學經歷太淺,
文中所提的面向每個都是可以深入的點,
個人只能提供另一種可能性,希望能拋磚引玉,
激發產生其他的創意出來。
P.S. : Arduino是一種簡易型的微控制器,
專門設計給藝術與設計領域的人使用,
現在在Maker的時代中非常盛行,
經常被門外漢拿來做各種控制,
像是避障車比賽。以及目前因為Arduino的盛行,
也造就很多周邊的模組越來越多,
這表示未來可以發想以及真正可以做到的創意會越來越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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